第5章

我沒有多想，匆匆穿起一件外套，就往校門口去。

我從門衛室拿著包裹出來，包裹有點重，往下沉了沉。

我剛往上挪了挪包裹，突然包裹被人抱走，我手裡頓時一輕。

我抬眼，看到了小哥。

他眸色深深，我有些後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見我如此，他眼中浮現出一絲受傷。

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哥說：「荷荷，我來接你回家。」

我抗拒道：「我已經和阿姨說了這周不回去。」

小哥隻是定定地看著我：「荷荷，聽話。」

我想從他手中奪過包裹就走，但失敗了。

校門口有路過的人一邊往這邊看，一邊交頭接耳。

僵持不下，我隻好跟小哥走了。

也罷，家裡還有叔叔阿姨，我今天不在別墅留宿就好了。

我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隻想有多遠離多遠。

小哥愣了愣，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走到前面，開始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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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很安靜，不知怎地，我突然感覺一陣困意襲來，我努力搖頭，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睡覺的好時候。

隻是這種困意越來越嚴重，我逐漸抵擋不住，昏睡了過去。

22.

等我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大的房間裡。

這裡並不是微生家別墅裡我的房間。

這是哪？

這個房間的裝飾風格偏北歐風。

房間裡的擺設並不多，但每個都看起來很是名貴。

房間門被打開，小哥走了進來。

我急急問道：「這是哪裡？」

小哥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現在小哥也不叫了是吧？」

我焦急不已，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小哥說的話驗證了我的猜想：「荷荷，這是小哥為你準備的，我們的——家。」

我驚恐地下床，跑到窗臺邊，這才發現我所處在一個大概三樓的位置，從外面的景觀來看，這裡像是另一處我所不知道的別墅。

小哥一步步走近我，我一步步後退，最後背靠在牆上。

他突然伸手，輕輕地撫過我的頭發。

他毫不掩飾地笑，看起來很愉悅的樣子，「荷荷，你失聯整整一周了……我很想你……可是……你不乖……所以我就隻好親自來把你帶回家。」

我渾身發冷。

「把荷荷帶來這裡，因為荷荷屬於我，我可不要和大哥分享荷荷。他落在荷荷身上的眼神，我不喜歡。」

我大叫：「瘋子！你瘋了！」

微生燼抬手，「你知道嗎荷荷？以前你總是喜歡跟在大哥身後，那時我就不太開心，因為我想要你的眼裡，永遠隻看見我一個。那時候我不懂，後來，我懂了，那種情緒，叫嫉妒。」

我驚恐得哭了，微生燼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輕聲哄我：「荷荷，別哭……小哥不會傷害你。小哥隻是想等，等你愛上我的那天。」

我拼命搖頭，卻沒有任何用。

微生燼俯身，將我抱起，放到了床上，給我蓋好了被子，讓我再休息休息。

他離開房間後，我起來在房間到處翻找，也沒找到我的手機。

我氣憤地拉開門，赤腳踩在冰冷的地上，跑下樓。

微生燼正坐在客廳裡，剛拿起一杯咖啡準備喝。

他的目光將我從頭掃到腳，終於在看到我的腳時，皺了皺眉。

他大步走過來，將我抱起，我完全掙脫不開他。

他將我抱到沙發上，轉身不知去了哪裡。等他回來時，手裡拿著白色的棉襪和拖鞋，他蹲下，動作溫柔地為我穿上棉襪，將我的腳放進了拖鞋裡。

我面無表情道：「明天周一，我有課，什麼時候讓我走？」

微生燼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荷荷別擔心，我已經替你請好了假，所以，你乖乖留在小哥身邊就好。」

我知道這種時候需要冷靜：「那我的手機呢，總可以還給我吧？」

微生燼挑了挑眉，從兜裡掏出我的手機遞給我。

我沒想到他突然這麼好說話，正一喜。

可當我打開手機後，愣住了，因為手機完全沒有信號。

微生燼「貼心」道：「荷荷，這棟別墅裡的信號都被屏蔽了哦。」

我噌地起身衝向別墅大門口，卻發現根本打不開門。

微生燼悠悠地晃到我身後，「荷荷，中午想吃什麼？小哥給你做。」

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23.

雖然氣憤，但我知道，要想鬥爭，還得保持充足的體力。

微生燼做了一桌子菜。

但見我不信任他，於是他拿起筷子，把每道菜都嘗了一遍，然後無辜地看向我。

我咬了咬牙，匆匆扒了幾口飯。

然後就回到沙發上坐著，想著事情。

突然門口傳來門鈴聲，微生燼緊皺著眉走過去，打開了門。

來人是大哥。

「你怎麼知道這裡？」微生燼黑著臉不悅。

「我的弟弟，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微生漣的聲音依然溫柔。

隻是現在，在我眼中，這對雙生子，是惡魔般的存在。

微生漣徑直走向我，溫柔笑著打破了沉靜：「荷荷，好久不見。」

一周而已，哪有好久。

我不想搭他的話。

我起身，繞過他們，上樓回房去。

——

然而大哥來以後，真的就是噩夢的開始了。

不知道他們怎麼商量的，反正那天開始，他們就像以前小時候那般，分兩個時間段與我待在一起。

微生漣有時候會去公司，而微生燼的研究所也有事要忙。

隻有這段時間，我不用時時面對著他們倆的臉。

我無法接受，自己曾以為的親人、哥哥，突然變成現在這般偏執可怕的樣子。

別墅裡沒有信號，別墅大門我更是打不開，我隻能在別墅裡晃。

客廳有一個單向的電話，隻能接聽，不能往外撥。

而且，前兩天我才發現，整棟別墅裡，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監控。

整整一周了。

終於，我內心的防線徹底崩了，我開始歇斯底裡地砸東西，客廳裡的各種杯子，茶具，還有其他家具，能砸的都砸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砸了多久。

各種碎片落在地上，我不小心跌倒，手臂和小腿狠狠被碎片劃出了口子。

看著傷口處流出的血，又想到客廳裡的監控。

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但我著實怕痛，就在我拿起一塊碎瓷片糾結著的時候——

別墅大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

微生燼緊張地幾步衝過來，將我手機裡的那個碎片奪走扔得遠遠的。

看見我的樣子，他有些發抖地抱著我，顫聲：「荷荷，小哥錯了，你別這樣，你打我，罵我都行。」

十幾年的感情，說不難過是假的。

可是小哥，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呢？

大哥很快也趕了回來。

那天後，別墅裡的家具全部被換了，幾乎都是怎麼折騰也打不碎的材質。

就連廚房也被鎖了起來。

別墅裡任何能傷到人的東西，都沒有了。

大哥和小哥開始輪流在別墅守著我。

24.

別墅裡多了一架鋼琴。

大哥像以前那樣，彈鋼琴給我聽，試圖安撫我不安的情緒。

我固執地捂住耳朵，不去聽琴聲。

大哥有時會走過來，將我拉進懷裡，「荷荷乖。」

我冷冷地掙開他：「你別碰我！」

大哥溫柔的桃花眸裡有些受傷，但他依然溫柔地笑著，慢慢靠近我。

他微微傾身，克制地吻了吻我的額頭。

眼前是那張放大的混血俊臉，我滿臉怒氣地瞪了他一眼，臉有些發燙。

微生漣盯著我，突然心滿意足般地笑了一下。

良久，他說：「荷荷，對不起。」

我別過頭，不肯看他。

……

晚上時候，微生漣和微生燼分別坐在我兩邊，他們好像開始了某種比賽。

比在我眼中，他們倆誰更貼心。具體表現在，比如——

「荷荷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荷荷喜歡我做的飯，小哥馬上去給你做。」

……

我面無表情：「你們做的飯，永遠不會合我的胃口。」

頓了頓，我補充道：「不隻是飯，還有你們兩個人。」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

我繼續道：「你們放我離開，這樣對誰都好。」

「是嗎？可是荷荷，放你離開了，你不會再回哥哥身邊了，不是嗎？」小哥的眼眶有些紅，但那張混血俊臉上，依舊是掛著那副寵溺的笑臉。

我起身，直接離開餐廳。

25.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大哥走進來。

我抗拒地看向他，他一步步走到我旁邊。

我賭氣般地將頭縮進了被子裡，不願看他。

四周一片安靜。

後來又是一陣腳步聲，隨後房門打開又被關上。

他終於走了。

我被悶得雙臉發燙，趕緊掀開被子呼吸新鮮空氣。

隻是突然，一張俊臉湊近我，我躲閃不及。

大哥笑得十分惑人：「荷荷，兵不厭詐。」

說罷，他輕輕附到我耳邊。

然後，我的耳垂突然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竟然——！

我不安地扭動起來，微生漣緊緊將我隔著被子圈住，我被裹在被子裡不能動彈。

下一秒，輕輕的吻緩緩落到我的眼尾，臉頰，最後停在我的唇角：「荷荷，上次，我就想這樣了……」

他笑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布滿了柔情，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稀世的珍寶。

我還沒來得及發作，這時小哥突然開門進來，剛好看到大哥將唇挪開。

小哥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一把拉開大哥，將他拖出了房間。

26.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我靜靜地靠著床頭，盯著天花板，已經流不出眼淚。

以至於小哥再進來時，我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臉色陰沉得厲害，還將房門從裡面鎖上。

他大步走過來，見到我這副樣子，頓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伸出一隻手，想觸碰我，可是下一刻，他又收了回去。「荷荷，我……」

我看著他：「我恨你們。」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眼前的俊美的惡魔男人，他臉上泛起從前捉弄我時，那種熟悉的，惡劣的笑容。

但不同的是，他的眸色幽深，裡面不知是些什麼。

他說：「荷荷，恨我也好。」

在他靠近我之前，我學聰明了，一把想推開他，隻是這次，他依舊聰明地識破了，一下桎梏著我的雙手，眼尾染上些許笑意，「荷荷，恨我吧。」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絲巾，將我的兩隻手縛在一起，我驚恐地，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臉虔誠模樣地，吻過我，每一寸。

就像是，要覆蓋掉什麼，又像是標記。

夜間晚風，簌簌吹著，別墅花園裡的薔薇花，簌簌發抖……

黑暗中，那句惡魔般的話還在我耳邊回旋：「荷荷，選小哥還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