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

他一隻手撩撥我的頭發，似乎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溫柔繾綣。

「桑桑，這不公平，是我教會你如何去愛，所以，這些招數，用來應對我就夠了。」

我一直往後退，直到被抵到床頭。

「什，什麼？」

「桑桑應該不會不懂。」

電話的聲音還在繼續：「你旁邊有人嗎？還是在收拾東西？」

沈鬱俯身吻住我的唇，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氣。

我嚇得不行，急著推他，嗚嗚咽咽吐字也不真切：「能不能先把電話掛掉……」

「直接掛電話可是很沒禮貌，桑桑還是趕緊回復人家。」

說著，沈鬱直接將話筒放在我的耳邊。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急事……」

「可是……」

對面急著似乎要說些什麼，沈鬱忽然狠狠咬我一口。

我不由得驚呼出聲。

沉默幾瞬，那邊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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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揉著我的耳垂，聲音曖昧又帶著蠱惑：「桑桑，怎麼這麼不乖，正主可以做的事，為什麼要找替身呢？」

「沈鬱……」

……

清水文男主，恐怖如斯。

9

第二天醒來時，全身仿佛要散架了，床上的男人已然不見。

我嚴重懷疑，其實我是清水文女主，而他才是 po 文男主。

不應該啊……

我揉著酸痛的腰，顫顫巍巍地起身從衣櫃拿衣服。

我拿了件寬松的睡衣，一低頭，發現沈鬱居然將我的衣服全都收拾好，擺在衣櫃裡。

回憶起一些不好的畫面，我「砰」地關上櫃門。

換好衣服出房間門，正好碰上沈鬱端著飯往上走。

我不知怎麼的，看到他就莫名開始緊張臉紅。

想開口打招呼，卻不知道該喊他哥哥還是名字。

我甚至分辨不出自己對他的情感了。

「今天有事出門嗎？」

「沒有！明天也沒有，後面都沒有！」

我可不敢再有事了。

怎麼也要在家休養個幾天。

沈鬱心情頗好，快步將飯放了進去，轉頭看我還站在原地，有些不解：「不進來吃飯？」

我又顫顫巍巍地往房間裡走。

沈鬱眉毛越皺越深，看著我的表情帶著懊惱，甚至語氣都能聽出來，他真的在反思。

「對不起，以後一定會克制些的。」

說著，又走過來俯身將我公主抱進去。

我的評價是：謝謝你啊……

吃完飯，沈鬱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虔誠得像對待什麼無上珍寶。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他一天都沒去公司，每晚抱著我入睡，陪我看我想看的電視，我隨便說點什麼都會滿足我。

甚至還會偶爾調侃一句情話。

親吻擁抱，像是熱戀期的情侶。

我可恥地心動了，甚至起了和他這樣永遠在一起的念頭。

又幸福，又糾結。

10

我開始躲他。

早上我很早起床，給他留了字條，跟他說我要去王楚楚家住幾天。

我在他睡前的牛奶裡放了些安眠的藥物，半夜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早上不到 6 點，我便已經到達王楚楚家了。

「說！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每秒鍾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我！」

我扶額，挑了些能講的，全都告訴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哥這種完美男人高嶺之花，忽然真的會被拉下神壇！」

王楚楚興奮得像大馬猴，甚至趴在地上扭曲嘶吼。

而後又起身抓住我的手，忽然鄭重其事：「所以說，桑桑，你對他是什麼感情？」

我眼裡流露出茫然，沒人告訴過我，我應該有什麼感情。

在我的世界觀裡，不需要考慮這些的。

王楚楚看我愣神，頓時一副什麼都懂的表情。

「我這樣問你吧，如果你哥和其他女生幹和你幹過的事，你怎麼想？」

沈鬱如果和別人擁抱，親吻，說情話，甚至是……

越往深處想，心裡便像被石頭壓住喘不上氣。

「是不是越想越難受！」

我茫然地點點頭。

王楚楚無比激動地跳起來，像宣講那樣：「沈桑！你喜歡他！」

我的腦子亂亂的，我還沒理清，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王楚楚起身開門，我跟上去，便看見微微喘氣、眼眶微紅、風塵僕僕趕來的沈鬱。

「你怎麼來了？」

沈鬱緊緊抱住我，像是要將我揉進骨子裡。

「你拋棄我。」

「我給你留了字條的。」

「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待在一起，我不夠好嗎？還是因為那晚……」

我立刻捂住他的嘴。

沈鬱與以前的形象相差甚大，委屈得像討不到骨頭的大狗狗。

「不是的，隻是，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男朋友對女朋友好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我瞬間錯愕，我們什麼時候變成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沈鬱怒氣衝衝轉身離開，我立刻追了上去。

11

我男朋友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隻是因為我不記得我們在一起了。

沈鬱認為，我說了喜歡他，他也說了愛我，再加上我們都已經……

所以我們肯定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而現在這個情況，我像是個負心漢。

整整兩天，沈鬱沒跟我說過一次話。

我使出渾身解數，撒嬌賣萌，都沒讓他消氣。

最後，我隻好拿出我的戰衣，敲響了沈鬱的房門。

他果然沒理我。

我推門而入，沈鬱坐在桌前，盯著電腦，似乎在處理公務。

我咬咬牙，直接走向他，脫掉外套，坐在他身上摟住他的脖頸。

我穿著黑色吊帶真絲睡袍，若隱若現，輕輕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曲線。

幾乎是一瞬間，沈鬱一隻手拖住我，另一隻手十分生氣地蓋上電腦，語氣極其不善：

「誰讓你進來的？」

我一下委屈出了眼淚，卻忽然看到他左耳戴的藍牙耳機。

「你在開會？」

沈鬱揉了揉眉心：「嗯。」

接著他說了句：「會議結束。」就拔掉藍牙耳機，將我抱起放在床上。

「你還在生氣嗎？」

「你說呢？」

「我又沒談過戀愛，你都沒向我表白，你居然還……」

「你覺得我在生氣這個事？」

還有別的事？

沈鬱揉了揉眉心，將我一個人留在房間，自己走了出去。

我一人不知所措。

沒過一會兒，他又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的，是我的手機。

我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輕車熟路解開密碼，打開微信列表：

【182，高冷野王】【190，八塊腹肌體育生】【187，奶狗學弟】……

他越說，我的頭越低。

他念完名單，呼出一口氣，有些咬牙切齒：「不解釋一下？」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解釋，我跟他們什麼關系都沒有啊，甚至因為要學習，一句話都沒和他們說過，這些備注，完全出於習慣……

我絞盡腦汁，實在不行，我直接承認吧？

就在我冥思苦想之際，沈鬱忽然軟了聲音，語氣輕顫，他居然，哭了。

「我比他們帥，比他們身材比他們有錢，你對我怎麼都可以，可以別去找他們嗎？」

媽的，這誰頂得住。

我慌亂地給他擦眼淚，拿出手機刪掉他念的所有人，接著捧起他的臉，鄭重其事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你這兩天不理我，我急得覺都睡不好，我不敢想你真的離開我的日子……」

又停頓一瞬，我繼續：「我喜歡你。」

不是權衡利弊，不是沒有道理，而是想到你，就會覺得人生值得。

我抬頭吻上他的唇，不帶任何雜念地，虔誠地又帶著洶湧的愛意。

在我們額頭相抵喘息時，他說：「桑桑，我愛你勝過愛自己。」

他伸出手，與我十指相扣抵在床上。

一夜無眠。

12

其實，沈鬱從一開始，就在教我怎樣做一個「人」，他一直在教我，怎樣才是愛。

愛不局限於表面，不為任何事。

他說，愛人先愛己，我的身體，從來不是為了什麼事而存在的。

我才發現，我原來世界的那些人，是多麼可悲。

幸好啊，讓我遇到了沈鬱。

我們在四年後結婚，那天，他虔誠地為我戴上婚戒, 捧起我的臉。所有人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這一刻，是幸福與愛在填充我們。

番外：沈鬱

我從未想過情愛, 從那天醒來後，我發現自己不再屬於我的世界了。

我所處的世界, 沒有三觀，沒有底線, 所有的事情都令人作嘔。

直到我遇到一個女孩, 她說她叫沈桑。

我甚至因為她跟我同一個姓都暗暗竊喜。

她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幹淨如白紙。

許是在這個世界待久了，我的思想也被同化了。

沈鬱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五官近乎完美，一張禁欲高冷的臉偏偏眼角長了顆淚痣。

「目隻」平平無奇的一天, 她想學那種事了。

那天，我才知道，她是那本書的女主。

似乎, 她生來, 就是要被玷汙的。

那又怎樣？

她隻能是我的女主, 也隻能和我。

她想學, 我來教便是。

但是, 她純淨的思想, 怎麼能被這種汙穢的東西汙染？

我細心教導，循循善誘, 隱忍克制。

我教她會一切事情，我要讓她知道, 世界因愛而存在。

快樂幸福交織, 即使是在那種世界, 也要讓她懂得，我們是因為愛才去想，而不是為了惡心的設定，為了人的私欲。

其實一直待在那個惡心的世界也無所謂了, 有她就夠了。

我忽然穿了回去。

這個世界，沒有她的一絲線索，我隻能日日在夢中與她相見。

那天，忽然有人敲響我的房間門。

16 歲的她站在門口，笑得甜蜜，她說：「哥哥，我是沈桑, 你的妹妹！」

她失憶了，忘記關於我的一切，甚至一直將我當作哥哥。

沒關系, 這樣才能光明正大地阻止她談戀愛, 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她住在一起。

我後悔在那個世界教她那麼多了。

那些野男人, 我怎麼都防不住。

又在她的手機裡，看到一堆給野男人的備注時, 我整整兩天沒理她。

我想說服自己，隻要她最喜歡的是我, 我的地位最高就好。

其他人……我也可以接受。

那晚, 她向我坦明心意, 我從未如此開心過，我想就算是騙我的也好。

我沒想到，桑桑真的一心一意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們從戀愛到婚姻, 我一直是她的唯一。

隻敢在夢裡想的事，我全都一五一十實行了。

目光所至，滿眼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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